笑面人讀書筆記

　　關伯蘭被兒童販子動了嘴巴切開手術，成了永遠在笑的“小丑”，雖然后來恢復了官爵，但后來他還是狠狠地拋棄了那污濁的所謂“上流社會”回到了黛婭，烏蘇斯和奧嫫身邊。可是，黛婭已死去。關伯蘭滿懷希冀地墜入了大海，深沉的夜色在瞬間吞沒了他。而那只狼——奧嫫對著皎潔清冷的朗月長久地嗥叫。似乎是在執著地呼喚著什么。

　　奧嫫究竟在呼喚什么？《笑面人》沒有給予我們答案，雨果也沒有。合上卷面，這個問題一直縈繞于我的腦海。

　　我沒有過分關注起主角，卻是格外醒目地記住了這條對空呼喚的狼。我想我是能夠想象那種絕望的叫聲的，仿佛是要刺穿茫茫夜色一般尖利。

　　狼是兇殘成性的動物，這一點大家眾所周知。盡管有詩人維尼把自己比作狼，它靈魂深處的本性依然如此。

　　奧嫫，雨果筆下的一條狼。它可能是除《巴黎圣母院》里那只小山羊外雨果筆下唯一的寵物了。奧嫫與大多數狼一樣，眼神不乏凌厲和兇狠。然而包裹著它的又不是純粹的冷漠與兇殘，而是一種所有生靈都潛藏的慈愛。對于關伯蘭和黛婭這兩個孤兒，它總表現出一種母性的愛意。

　　我時刻感到奧嫫如影子般出現在字字行行間，并非它的身軀，更多的是它的靈魂。奧嫫始終安靜地跟隨在它的主人身后，用深邃得如哲人般的目光包覽當時那個陰晦、千瘡百孔的社會。按照書中烏蘇斯的說法是：“我死之后，誰要是想了解我，只消研究奧嫫就行了。它是我留在世間的與原文件無誤的抄件。”我想烏蘇斯是個好人，那么奧嫫也便是了。只是一個是人，一個是狼。

　　雨果大師真的很聰明，他的奧嫫已經不僅僅是一條狼了。他讓他的奧嫫變成了一個理性、溫柔與漠然并存的生靈。究竟是狼還是人？還是在抨擊，有些人連狼都不如？他就像當時的窮人們，一邊冷冷的看著貴族們尋歡作樂，一邊在咒罵。被壓迫，卻又不能反抗。一座由黑白交錯的天枰。一頭是兇暴與恣睢，一頭是善良和柔弱。我不知道這是否是雨果大師的智慧所在。

　　《笑面人》的結局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的。關伯蘭帶著微笑和希望縱身跳入大海時，一向安靜悄然的奧嫫突然不顧一切地跑上甲板，對著深沉的夜與蒼穹久久地呼喚著什么。叫聲是那樣有力，在天地之間卻又是那樣渺小無助。

　　最后一段這條狼對天呼喚的場景讓我不禁落淚。奧嫫究竟在呼喚什么呢？也許是為了一個個善良純潔的靈魂在壓迫的鐵蹄下離去；或許是在向無盡的深淵訴說著命運的狡猾與不公；又也許，它站在了窮人一邊，在資產階級濃重的陰影下呼喚著良知和希望……

　　然而沒有人聽見了奧嫫的呼喚。富人們在燈火絢麗的舞會上慶賀，窮人在各自的木棚下蜷縮著酣睡。沒有人聽見了一條狼對著蒼穹朗月的——長久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