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把命搭上

　　每天漂泊在繁忙的公交線路上，跟公交車打交道久了，逐漸產生感情。也深切地體會到了作為一位都市市民，乘車的艱辛。

　　公交車最繁忙的時段要數早晚上下班。這時的客流量達到了一天中的高峰。你只有親眼看到過，才會相信人那個叫多！而且個個瘋狂，虎視眈眈地迎來一輛車后又爭先恐后地擠到門前，就只差司機大哥把門一開，大伙兒就甭管男男女女一哄而上。有的司機見此干脆不停，當然也是出于無奈，眼看著一大群乘客蜂擁而至，而身后的車廂又早已水泄不通。在被車外的乘客投訴丟飯碗和汽車超載出意外的權衡之后，責任心打了勝仗。于是，油門一踩，飛馳而過。而與之相反的司機則睜一眼閉一眼，一副“有力氣的盡管上”的架勢。上了這種車的人往往免不了提心吊膽。不知是因為司機先生看不貫街上橫沖直撞的名牌跑車，心里頓生一種“時運不濟，命運多舛”的感慨。還是情急之下分辨不清油門剎車在哪邊？總是一個勁兒的把公交車當跑車開，橫沖直撞之后猛然一個急剎車。車上的乘客抱怨司機不小心的同時還得打心眼里感激他總算把車剎住了。我就曾經搭過這種司機的車，此公開車那叫一個狠，眼看著綠燈只剩3秒了，油門一踩輕松飛馳而過。之后又來一個急剎車，差點沒把胃給吐出來！一路上竟有七八次這樣的事顧。他卻豐采依舊，逍遙自得。可苦了身后站著的乘客，東倒西歪的任由他擺布。等下車時一個個都已魂不守舍，找不著北。這么說吧，搭上這類司機開車的人，咱就都得把腦袋別在褲腰里。

　　最可氣的是那種明明車上空無幾人卻不停車接客的司機。有一回我看一輛剛從站里開出來的公交車，心里頭還感謝上蒼恩賜偷著樂。眼看他放慢了速度，我估計停下來還與我有段距離，于是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怎料這家伙突然加快速度與我擦肩而過。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位司機先生嫌車內人太少實在是感到寂寞難奈。見有乘客在等自己的車，心頭一熱，精神一下振奮起來，正準備停車，倉促之下錯把油門當剎車……留下車后正準備上車的乘客一臉茫然。要真這樣，我還真得慶幸自己沒在車前攔車。當然具體原因在這里已無從得知，早知道就追上去問個明白，也用不著在這磨筆頭了。

　　能在這兩個高峰期高枕無憂地坐上座位的，除老弱病殘以外的基本上可當之無愧地稱之為“高手”。當然，能擠上車的卻站著堅持到下車的，除年輕力壯，肢體健全以外的也基本上可當之無愧地稱之為“高手”。一上車就看見坐著的要比站著的多了一臉得意。廣播里又傳來播音員熱情洋溢的聲音：“請給需要的人讓個座”末了還不忘十分懇切的補上句“謝謝”。我一直覺得這話有問題，敢問車上站著的有哪個不需要座的？這也就算了，可真遇上老弱病殘的又有幾個能自覺的讓出座的？那次我坐了一趟鄉鎮公交，正趕上市某重點高中補習班放學。我見沖上去的都是男生，上車后才發現坐著的全是女生！一男生還正獻殷情——執意要將座位讓給一長得挺漂亮的女生，一副你不坐就是不給面子的模樣。可見只要人長得漂亮，到哪兒都有活雷鋒！女生半推半就，兩腮緋紅沒有坐下。男生一臉尷尬，自討沒趣地坐下了。我就想，要上來個年紀大點的他還能如此紳士，那女生不愛上他也會對他另眼相看。事情還真就那么巧，不一會兒果然上來個老太太，年紀還真不小，起碼也過了古稀之年。剛才那家伙果然很不爭氣，眼看著老太太蹣跚地走到自己跟前，還照樣一副“坐如鐘，行如風”的架勢。與剛才相比，那股紳士風度蕩然無存！我站著環顧四周，只見那群平時在課堂里能說會道考場上文采飛揚的家伙竟個個無動于衷！最后還是一快下車的婦女讓出了自己的座。后來朋友告訴我，那些都是學校各班的高材生，準備將來上重點！

　　滿滿的一車人擠在一起，那氣勢不由讓人想到“張袂成陰，揮汗成雨”的齊國。要是大冬天的擠在一塊兒到也挺暖和，可這炎炎夏日就得另當別論了。早晚兩個高峰期相比，早上乘車有個好處——空氣清新。大伙兒都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凈凈的去上班，運氣好的還能遇上身上擦了一聞就知道是名貴的香水，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吃嘛嘛香。可到了下午，人人都拖著個疲憊的身心，牽著流了一天汗的身體擠在車廂里，臭哄哄的什么味都出來了。置身其中，只恨自己沒練就一身閉氣功，可以不呼吸就熬到下車為止。那滋味，誰忍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