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朗誦2篇
夜,那是需要多少的忍耐才可以度過的漫長呀!冬寒,夏燥,秋濕,春暖。輾轉(zhuǎn)間,枕邊無人相伴,無人相偎,任喜怒哀樂皆由自己扛,哦,這樣的日子,哪里還有喜呢!三千六百個日夜過去了,再三千六百個日夜。日子,久了,人,老了,心,也冷了。而當(dāng)最后,眼見他終于葉落歸根,可卻是使君有婦的時候,除了沉默,她還能說什么?當(dāng)他一再問道:“你究竟是誰?”女人的淚啊,就再也流不出來了,“我是你伢子的姑姑。”
女人又是軟弱的。漆黑冰冷的夜,她怕嗎?她孤單嗎?她是真的可以輕易就熬過一年又一年嗎?這一切的一切,從每一個輾轉(zhuǎn)無眠的夜里,從女人凄涼低沉的哭泣中,從她懷抱冷風(fēng),悲嘆上天不公的唱腔中,便可洞悉一切。
她是真的想走出那一方天井的呀!可是,幾番機會,幾次心動,到最終,她只能猶如那只小青蛙,被溫柔的困在井底,所能見的“世面”僅是巴掌大的一塊圓。
那是只看不見的手,柔軟,卻不含半點溫度。
一場戲,猶如一處山泉,清新流淌,連綿不斷;又如云霾,厚重低沉,壓迫人心。一個女人,就這樣用同樣一種守望的姿態(tài),淡然度過了一生。
戲中從頭至尾沒有出現(xiàn)什么激烈的矛盾沖突,只是一個女人,在翻著一本記錄有她所有心理動作的書,給你看,給他看,給自己看。一生啊!就那么幾張紙,便翻完了。
散場回家的路上,我和夫子沒有任何議論的話語。我懂他,他也懂我。這個時候,我們沒有什么話要說,沒有什么話可以說。我們都是感情充沛的人,但充沛處,無聲勝有聲。
到家門口,掏鑰匙開門的時候,我趴在黑暗中他的背上,喃喃了一句:現(xiàn)在的徽州女人,真幸福!
傻樣!他回過頭,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