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魯迅的一些個人評價摘抄(精選4篇)
對于魯迅的一些個人評價摘抄 篇1
其實,胡適也非是真的認為魯迅在思想上與自己同調(diào),是個“自由主義者”。1959年,在給吳相湘的信中,胡適對陳獨秀和魯迅的思想左轉(zhuǎn),曾有如此一番非常痛心的追憶:“陳獨秀若不脫離北大,若不因偶然的事永離北京,他后來的思想可能不會……,而中國思想與政治的演變也可能完全大不相同。魯迅也是如此。他若不離開北京,可能不會演變到后來那樣子,我看他一九三五年給胡風的信,很感覺他晚年很痛苦,但已無法子解放自己了。”⑩
據(jù)此信可知,胡適晚年對自己和魯迅在思想上的左右差異,非常清楚。他之所以在1956年說“魯迅是我們的人”,重心實是落在了“絕不會為外力所屈服”這幾個字上。同年4月1日,胡適致雷震函可資佐證。胡適說:“你們在臺北若找得到《魯迅書簡》,可以看看魯迅給胡風的第四封信,就可以知道魯迅若不死,也會斫頭的!”(這封信的主要內(nèi)容,是魯迅對胡風傾訴自己被左聯(lián)掌舵人、地下黨周揚各種擺布“有苦說不出”)簡言之,胡適看重的主要是魯迅為自由而反抗的精神。
對于魯迅的一些個人評價摘抄 篇2
在三十年代,胡適也已不再將魯迅視為思想上、政見上的同路人
對于魯迅的攻擊,胡適鮮有回應(yīng)。1936年10月19日,魯迅病逝。11月,蘇雪林致信胡適,痛斥“魯迅的心理完全病態(tài)”。胡適在回信中為魯迅辯護:“我以為不必攻擊其私人行為。……他已死了,我們盡可以撇開一切小節(jié)不談,專討論他的思想究竟有些什么……凡論一人,總須持平。……魯迅自有他的長處。如他的早年文學作品,如他的小說史研究,皆是上等工作。”信中,胡適還替魯迅辯誣,說他的《中國小說史略》并非抄襲之作。⑤
當然,胡適也未將魯迅視為自己的同路人。蘇雪林在信中自居右派,也視胡適為右派,指責魯迅“本是個虛無主義者,他的左傾,并非出于誠意,無非借此沽名釣利罷了。但左派卻偏恭維他是什么‘民族戰(zhàn)士’,‘革命導師’,將他一生事跡,吹得天花亂墜,讀了真使人胸中格格作惡。”主張“取締魯迅宗教宣傳”。⑥對于蘇雪林的上述指控,胡適雖不贊同(“我以為不必攻擊其私人行為”),卻也表示“我很同情于你的憤慨”。顯見在左、右立場上,胡適自認為與魯迅對立。
對于魯迅的一些個人評價摘抄 篇3
但到1956年,胡適卻又突然說“魯迅是個自由主義者,絕不會為外力所屈服,魯迅是我們的人”
然而,到1956年,胡適卻忽而覺得魯迅是自己的同路人。據(jù)學者周策縱回憶,1956年,“胡先生曾告訴我:‘魯迅是個自由主義者,絕不會為外力所屈服,魯迅是我們的人。’”⑧周策縱的這段回憶,近年來已成為諸多魯迅研究者在評價魯迅時必然提及的材料,甚至有學者據(jù)此認定,魯迅真是一個“自由主義者”(如林曼叔)。“自由主義”究竟是什么,本文不欲展開討論。但魯迅當年在《論“第三種人”》中嘲諷胡秋原時,是絲毫見不到“自由主義”氣息的——胡秋原在1931年提出“自由人”的觀點,認為知識分子不應(yīng)局限于階級和政黨,應(yīng)站在自由獨立的立場上發(fā)聲;允許革命文學自由存在,也要允許小資產(chǎn)階級文學、浪漫主義文學自由存在。魯迅的意見截然相反:自由人也好,第三種人也罷,“一定超不出階級”,其作品“又豈能擺脫階級的利害”。⑨如此偏向“階級斗爭”的價值觀,與“自由主義”之間的鴻溝,恐非胡適一句“魯迅是我們的人”就可以填平。
對于魯迅的一些個人評價摘抄 篇4
畢生致力于“開窗”的胡適,理當懷念畢生致力于“拆掉屋頂”的魯迅
胡適在1956年想起去世整整20xx年的魯迅,似非偶然。在大陸,自1954年底開始,全國范圍內(nèi)掀起“胡適思想批判運動”。至給雷震寫信談魯迅“也會斫頭”時止(1956年4月1日),據(jù)胡適自己統(tǒng)計,大陸批判他的“《紅樓夢問題討論集》,共出了三冊,《胡適思想批判》,已出到了第七輯。這十大冊,已不止二百五十萬字了”。
在中國臺灣,1956年的輿論環(huán)境也對胡適(本人在美國)很不利。該年10月,《自由中國》出版給蔣介石的祝壽專刊,胡適借祝壽的名義,勸蔣介石“要能夠自己絕對節(jié)制自己”“守法守憲”,約束自己的權(quán)力,做到“無智、無能、無為”。結(jié)果引火燒身。蔣經(jīng)國化名“周國光”,撰寫《向毒素思想總攻擊》一書,將胡適定性為“思想上的敵人”,以“特種指示”名義秘密印發(fā)至基層單位,以“策動全體黨員有計劃的展開行動”批判胡適。這場批判持續(xù)了大半年,也是胡適決心從美國返回中國臺灣的一個重要原因。
胡適在1956年對魯迅的懷念,其實可以用魯迅一段演講來解釋。魯迅說:“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diào)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diào)和,愿意開窗了。沒有更激烈的主張,他們總連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魯迅還說,胡適當年提倡“文學革命”,好比開窗,反對聲浪是很高的;但錢玄同冒出來主張廢掉漢字,好比拆掉屋頂,胡適的“文學革命”就少了阻力,白話文隨后也漸漸流行了起來。(胡適畢生致力于從體制內(nèi)“開窗”,進退維谷之時,理當懷念畢生致力于“拆掉屋頂”的魯迅。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革命是改良的驅(qū)動力,魯迅也確實是胡適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