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 說》學案
“其皆出于此乎”,“其”是副詞,表示測度的語氣,作“大概”講。“其”字作為語氣副詞,可以表示多種語氣,完全由句子而定。如“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岳陽樓記》;“其”表測度,可以講作“大概”。)“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許寡人!”(《唐睢不辱使命》;“其”表命令,比較委婉,可以譯“可”、“應該”。)“其如土石何?”(《愚公移山》;“其”表示反問,相當于現在的“可”、“又”。)“其孰能譏之乎?”(《游褒禪山記》;“其”表示反詰,可作“難道”講。)
七、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解析:這一句,問題出在“其智”的“其”字上。有的課本注釋為“巫醫、樂師、百工之人”,有的課本注釋為“君子”,似乎都可以。課本干脆只注“君子不齒”和一個“乃”字,大概也正是這個原因。
我們認為“其”作“君子+之”講為妥,理由是:(一)作者無疑是站在“君子”的立場說話的,“反不能及”才是他認為“可怪”,這里“反”和“不能”分明是針對“君子”說的。如果一定要把“其”作為“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之”,那么,解釋這一句時“乃”字之前仍須補上“君子”,意思才能明確,這豈不是故意多繞彎路!關于作者立場的表現,下邊引一例,可能對我們有所啟發:“設規矩,陳繩墨,使備用,君子不如工人。”(《荀子•儒效》)說“君子不如工人”不說“工人勝于君子”,這是因為荀子也自命為“君子”呀!(二)“巫醫、樂師、百工之人”,雖在語法上是主語,在邏輯上是“君子不齒”的賓語。“其”承“君子”而言君子之智,從邏輯思路上看較順,從句法上看離所代者則較近。
最后說說“巫”和“醫”之間要不要用頓號的問題。在唐代,“巫”和“醫”應該已有區別,但民間是不是分得那么清楚就難說了。韓愈當然是個熟讀《論語》的人,“巫醫”兩字,會不會正是沿用《子路篇》中的“巫醫”呢?(“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我們認為很可能。要知道,那個“巫醫”是個雙音詞,實際上指的是醫生。再從“樂師”“百工”來看,“巫醫”也以不作兩個詞看為宜。(“百工”是一種總名稱,《考工記,總敘》:“國有六職,百工居其一焉。”“百工”作為一個名詞,猶如“百姓”“百戲”。)
八、術業有專攻
解析:什么是“術”和“業”?作者認為這兩者是區別于“道”的,所以一則說“先后”,另一則說“專攻”。“術”是方法,包括技能、技巧。《史記•李斯列傳》:“(李斯)乃從荀卿學帝王之術。”(帝王之術,指統治國家之法)柳宗元《種樹郭橐駝傳》:“吾問養樹,得養人之術。”(養人之術,指治民之法)韓愈是看不起“術”的。他在《送孟東野序》中認為孟軻等人是“以道鳴也”,而孫子、張儀、蘇秦等人是“以其術鳴”。因此,“術”在本文應理解為技術、專業才能。“業”是學業,主要指書本知識的學問,也就是“受(授)業”的“業”。本文中“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一句,說明“書”(書本知識)和“句讀”知識正屬于“業”的范圍。當然,“業”的具體內容不是別的,正是作者在《進學解》中借一個太學生之口說出的“文藝之文”“百家之編”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