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神話》教案
存活于現實世界之中,是如何感受到荒誕的?這種感受可能隨時隨地油然而生,也許是在某一個街角,也許是在進行某一種操作,它是對一種持續生態狀態的猛然反應:可能是疲憊與厭倦,也可能是失望與驚醒……而所有這些形態不同的精神反應,其消極頹然的性質是顯而易見的。其產生的原因往往是人懷著希望、理性而與冷漠、無理性的客觀現實遭遇所致:要么遭遇到了物質世界的冥頑與格格不入,要么是遭遇到了人類社會的無人性與不合理,當然,更為根本的是要面對著始終威脅人的那種命定的“死刑”,它就像是對人之存在的、擺脫不了的嘲弄。總之,人類對理性、和諧、永恒的渴求與向往和自然社會生存有限性之間的“斷裂”,人類的奮斗作為與徒勞無功這一后果之間的斷裂,這就是加繆所論述的荒誕。正如他自己所說的“荒誕是在人類的需求與世界的非理性的沉默這兩者的對抗中產生的”。雖然荒誕產生于主觀愿望與客觀世界的“斷裂”,但是,假如客觀世界符合了人的理想與愿望,使人感到協調、融洽與滿足,如果人對客觀世界感到合理與親切,感到就是自己的祖國與故鄉,荒誕也就不存在了。因此,加繆所思考的荒誕,歸根到底仍是來自客觀世界的荒誕。正因為如此,他進而論定了人在這個難以令他滿意的世界上的狀況與處境:“在這個驟然被剝奪了幻想與光明的世界里,人感到自己是一個局外人。這是一個得不到解救的流放,因為人被剝奪了對失去的故土的記憶和對福地樂土的希望。這種人與生活,演員與布景的分離,正是荒誕的感覺。”人生是荒誕的。荒誕的原因何在?其實就是人與世界的關系:懷有希望的精神和使之失望的世界之間的分裂。一方面,人看到了這毫無意義、雜亂無章的非人的世界,它是希望的對立面;另一方面,人自身中又深含著對幸福與理性的希望,“這種對人性和希望的呼喚和世界不合理的沉默之間的對抗”最終就產生了荒誕。荒誕清楚地說明了精神和世界的分離。加繆用詩化的語言描述“非理性、人類的懷念和它們的會面中冒出來的荒誕,這就是一出悲劇的三個人物。”
3.課文難點討論
西西弗的幸福——面對荒誕的生活態度
《西西弗神話》和《局外人》構成了加繆文學創作的母題,包含著加繆未來作品的核心問題。書中,西西弗的幸福假設的提出,其本質動機,不在荒誕,荒誕既不能告訴我們幸福,也不能告訴我們不幸,之所以加繆假設西西弗是幸福的,是因為他認為只有幸福的生活才符合人的尊嚴,被責為永罰,卻幸福,這絕對是一種反抗,也是在這種條件下唯一可能的反抗形式,而反抗才能體現尊嚴。加繆在假設西西弗幸福的時候,充分運用了想象和獨斷,其潛臺詞,卻是人類尊嚴的需要。由荒誕的出發點,薩特走向焦慮和不安,而加繆走向幸福,薩特是思辨后的結論,加繆卻是激情洋溢的獨斷。
在先前大段論述人類悲劇的語句籠罩的陰影下,一縷陽光灑到了字里行間,灑到了人間、每個人的身邊。
加繆顯然還想把這縷陽光放大,徹底地驅走客觀荒誕帶給每個人的陰霾。他強烈地反對“自殺”,認為無論是人身的自殺(消滅肉體),還是哲學的自殺(消滅精神),都是逃避。它想逃避反抗,消除荒誕,是不可取的。他反對人為了“希望”而生活,為了未來的目的或適應某種偏見而生活;他不相信來世,認為人若尋找生活的意義,為了某種目的、適應某種偏見而生活,那就會給自己樹起生活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