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和》教案
【參考資料】
一、《惡之花巴黎的憂郁》譯者序(錢春綺)
《惡之花》原文為“lesfleursdumal”。在法文中,“mal”有邪惡、丑惡、罪惡、疾病、痛苦等義。詩人在本詩集的獻詞中稱這部詩集為“病態的花(fleursmaladives)”,所以,有人說,“惡”是誤譯,應譯為“病”(這個病就是世紀病),這當然也有道理,但并不全面,“惡”在這里,是有復雜的多種意義的,既有宗教的意義,又有形而上學的意義,譯為《惡之花》還是恰當的,德譯作blumendesbsen,英譯作flowersofevil,俄譯作цветызла,都是取其“惡”的涵義,而且詩人作詩的初衷,不正是要從丑惡中發掘美嗎?至于“花”字,當然是含有文學的、美學的意義,也就是藝術,就是詩。
波德萊爾處于浪漫主義文學運動的退潮期,必須開拓新的詩的世界,顯出他自己的獨創性。圣勃夫在為《惡之花》寫的辯護書中說:“詩的領域全被占領了。拉馬丁取去‘天國’,雨果取去‘地上’,不,比‘地上’還多。拉普拉特取去‘森林’。繆塞取去‘熱情和令人眼花繚亂的盛宴’。其他人取去‘家庭’‘田園生活’等等。戈蒂埃取去西班牙及其鮮艷的色彩。還留下什么可供波德萊爾采取呢?”
留給波德萊爾采取的,不能不說,只有“惡之美”。他在為將來出版的《惡之花》訂正版草擬的序言中說:“什么叫詩?什么是詩的目的?就是把善跟美區別開來,發掘惡中之美。”他又說過這樣的話:“我覺得,從惡中提出美,對我乃是愉快的事情,而且工作越困難,越是愉快。”確實,“惡之美”乃是浪漫派忽略掉的新主題,這無疑是波德萊爾的新發現。
……
有人說,波德萊爾以丑為美,把丑惡美化,是對丑惡的迷戀、欣賞和崇拜。我認為這種說法有失公正。丑怎能變為美?實際是化丑為美,化腐朽為神奇,正如詩人自己所說:“你給我泥土,我把它變為黃金。”這無非是說,通過藝術的手法,把丑惡的東西變成一件美的藝術品而已。法國雕刻大師羅丹說過:“一位偉大的藝術家或作家,取得了這個丑或那個丑,能當時使它變形,……只要用魔杖觸一下,丑便化成美了──這是點金術,這是魔法。”是的,羅丹的魔杖是他的雕刻刀,他用它把法國大詩人維庸所描寫的丑老太婆雕成杰出的雕像《美麗的制盔女人》;被解剖的尸體是丑的,法國畫家德拉克洛瓦卻從籍里柯用畫筆描繪人體解剖的畫中看出了崇高和美;而波德萊爾,他的魔杖就是他的筆。
再說,對美和丑的評價,不同的人是有不同的標準的。衣衫襤褸的窮人,彎腰曲背的老太婆,拄著手杖行走的盲人,瑟縮發抖的妓女,這些,在資本主義社會的“上等人”眼中是丑的,然而,這并不是真丑,丑有真丑與假丑之分,真正的丑應當是那些屠殺無辜的殖民主義者和戰爭狂人、賣國求榮的叛徒、敲骨吸髓的剝削階級……等等,在波德萊爾的筆下,他所尋找的丑惡對象是屬于真丑還是假丑,不是很容易看出來嗎?
波德萊爾寫詩,也是這樣,往往用暗示的手法刺激讀者的想像。但不僅讀者需有想像力,詩人自己尤貴有想像力。他在《再論埃德加•愛倫•坡》一文中說:“在他(坡)看來,想像力乃是種種才能的女王……但是想像力不是幻想力……想像力也不同于感受力。想像力在哲學的方法范圍之外,它首先覺察到事物深處秘密的關系、感應的關系和類似的關系,是一種近乎神的能力。”波德萊爾把感應原理引進詩歌創作,以其獨創的象征手法,給法國詩歌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后來的象征主義三大詩人馬拉美、魏爾蘭、蘭波,如果不是由于《惡之花》的影響,也許不會有他們的成就。而且后來,波德萊爾的影響,不僅限于文學,還波及其他藝術,通過羅普斯和莫羅的繪畫,通過羅丹的雕刻,在世界上繼續產生廣泛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