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修身》教案
孔子的道德學說中心概念是“仁”,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仁”是個很復雜玄妙而難以達到的東西嗎?其實很簡單。“仁遠乎哉?我欲仁,仁至矣。”(《述而》)孔子認為仁的實現在于個體認識到仁,即人皆有恥辱之心。并要主動追求實現仁,仁在人的主體自由活動中體現。“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衛靈公》)孔子認為道德修養的實現在于實行,不是華麗的言辭。故有“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里仁》)。孔子對空言“仁”極為痛恨,“巧言令色,鮮矣仁”(《陽貨》),“道聽而途說,德之廢也”(《陽貨》)。所以儒家的精要在于身體力行,知行合一。我們可以做進一步的探討,孔子有弟子三千,其中賢者七十二,那么,誰繼承了孔子的衣缽呢?“宰我、子貢善為說辭,冉牛、閔子、顏淵善言德行。”(《孟子•公孫丑上》)孟子認為他們都會說,沒有提到曾參。我們看《論語》中這樣一段,“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子出。門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里仁》)一個“唯”字有一點后來中國禪宗不立文字以心證心的味道。曾子不但意識到“仁”,而且身體力行。曾子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泰伯》)曾子怎樣做的呢?“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一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學而》)確實到了“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地步。所以,曾子才是孔子的真正傳人。現在有的學者論證《論語》為曾子的門人所作,道理是在此吧。
2儒家講“慎獨”,這與康德實踐哲學的“自律”有相似之處。儒家與先于道德情感的康德絕對律令不同的是,儒家更強調“誠意”,孔子的“仁”是從人性基本情感出發,情理交融。只有從儒家的情理結構出發,才能理解《論語》中的仁、義、信、忠、恕等概念。
關于儒家的情理之間的關系,錢穆先生在《孔子與論語》中有精辟的闡述,抄錄如下:
宋儒的說心統性情,毋寧可以說,在全部人生中,中國儒家思想,則更看重此心之情感部分,尤勝于其著重理知部分。我們只能說,由理知來完成性情,不能說由性情來完成理知。情失于正,則流與欲。中國儒家,極著重情欲之分開,人生當以情為主,但不能以欲為主,儒家論人生,主張節欲、寡欲以至無欲。但絕不許人寡情、絕情以至無情。”(轉引自李澤厚《探尋語碎》)孔子認為,“仁”的實現要從人的基本親情出發,“君子務本,本立而道聲。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也”(《學而》)還有,“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將以觀之哉?’”(《八佾》)這里也是從基本的人之常情出發,而不是用抽象的“仁”。這個概念去套。因此,孔子提倡仁義要出乎真情,不要假仁假義。“匿怒而友起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公冶長》)他的門人也繼承了這個思想,“子游曰:‘喪致乎哀而止。’”(《子張》)再舉個例子,《陽貨》中有這要一段:“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他認為為父母守三年喪太久了。孔子沒有講什么大道理或世俗規矩這些東西,而是問他:“食夫稻,衣夫錦,于女安乎?”不守三年喪你心安嗎?宰我說:“安。”孔子告訴他:“女安,則為之!”你如果心安,就不要守三年喪了。當然,孔子是講原則的,比如說“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里仁》)注意,孔子對宰我的譴責是從人倫親情出發的,他說:“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你從出生起,至少要在父母懷中呆三年,你就不能有同樣的愛嗎?為父母守三年喪。孔子反對矯情,假仁假義:“鄉愿,德之賊也。”(《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