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賈而沽
有趣的是,蘇格拉底也覺得,他是受神的命令的指派,來喚醒希臘人。當然,宗教界人士就更明顯了,如摩西、耶穌,都非常明確的意識到自己身上有神圣的使命感。
提到使命感,不禁讓我想起宋儒張載的那段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有不輸于孔子的氣概。每次看到,都不免有點心情激蕩點點。
我們從今天來看,儀封人說的話,倒確實沒錯。事實上,木鐸的比喻很符合孔子的歷史地位。孔子正是要建立一種新道德,新思想。而歷史證明他建立起來了,而且影響極為深遠和宏大。
儀封人的比喻,可以算是第一個對孔子的歷史地位做出的評價。以后歷代都層出不窮,變著花樣的夸孔子。我們舉幾個例子。
一是孟子(他是孔子的“經紀人”),他認為孔子是不在位之天子,行天子之事,是謂“素王”。和前面儀封人的評價異曲同工。
一是朱熹的評價: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雖然短,但夠狠。
二是元朝皇帝的詔曰:蓋聞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無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無以法。那就是蓋了帽了,哪怕你是圣人,那也得矮孔子一頭。
關于木鐸,還值得一提的是,北師大的校徽就是“木鐸”。XX年,北師大百年校慶,啟功大師在百年校慶紀念碑上書寫“木鐸金聲一百年”。一所大學以匡天下的象征物——“木鐸”為自己的標志,雄心可嘉。
8•13 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1),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注釋】 (1)見:音xiàn,同現。
【譯文】 孔子說:“堅定信念并努力學習,誓死守衛并完善治國與為人的大道。不進入政局不穩的國家,不居住在動亂的國家。天下有道就出來做官;天下無道就隱居不出。國家有道而自己貧賤,是恥辱;國家無道而自己富貴,也是恥辱。”
【小思】
守死善道的典范,可以舉魯宣公弟叔肸為例。《春秋公羊傳》的何休注說:“宣公篡立,叔肸不仕其朝,不食其祿,終身于貧賤。孔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此之謂也。”
因為宣公是篡權得到的君位(魯文公夫人是哀姜,生了公子惡和公子視;次妃敬嬴受寵而生了公子俀。敬嬴私下與公子遂勾結。于是魯文公死后,公子遂殺了公子惡和視,而立俀為魯宣公)。所以他的弟弟叔肸就恥于入仕,終身織鞋子養活自己。孔子特別為他的死,在《春秋》中留下一筆,當是有褒揚之意。
叔肸算是做到了“無道則隱”。孔子是贊許的。在《論語》里面,邦有道、邦無道的提法,特別的多。我們前面有過分析。
古人有時候隱,也都是無奈之舉。也是一種非暴力不合作姿態。我們看一個東漢末年的士人的觀點:
桓帝時,安陽人魏桓字仲英,亦數被征,其鄉人勸之行。桓曰:“夫干祿求進,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宮千數,其可損乎?廄馬萬匹,其可減乎?左右悉權豪,其可去乎?”皆對曰:“不可。”桓乃慨然嘆曰:“使桓生行死歸,于諸子何有哉?”遂隱身不出。
魏桓這人有機會去當官,但是他認為做官就要實現自己的志愿,而他的志愿不是升官發財,而是要政治面貌有個根本變化。顯然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的任務。于是他只有選擇隱身了。這種思想肯定還是有相當普遍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