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身工 教學設計
解放之后,我去看過上海的曹楊新村、控江新村,我也曾去看過工人醫院。看到這些,不知別人是什么感覺,我卻總會很自然地聯系起包身工的生活。包身工的形象,想起來就會使軟心腸的人流眼淚。什么面黃肌瘦、骨瘦如柴這些話,都是不能形容她們的真實情況的。沒有病的包身工是很少的,最多的是肺病、腳氣病、皮膚病。這些包身工的兩只腳已經腫得像碗口一樣粗了,還是成天成夜地站在機器旁邊工作。去年冬天我在北京參觀了一處女工宿舍,看到她們床邊有書籍、雪花膏、香水等,我替她們感到了幸福。最初我混在包身工群中觀察的時候,最使我受不了的就是那種難聞的臭氣。那時正是上海的五月黃梅天季節,包身工們是成年累月不可能洗澡、洗頭和換衣服的,請你們設想一下,這是一種什么滋味!
我寫那篇《包身工》是在1935年(發表在1936年春),離現在已經二十四年了,這樣計算一下,對現在的青年工人來說,大概這些已經是“歷史上的陳跡”了。在那個悲慘的時代,今天的青年們還沒有出世。人吃人的社會,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工人給資本家當牛馬、當蟲豸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可是我們得記住:為趕走帝國主義,為推翻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制度,我們的先人曾付出了無數的生命、血汗和眼淚。幸福,不是無代價可以得來的。為了今天的幸福,為了更幸福的將來,愛黨、愛社會主義,為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新中國貢獻出自己的力量,應該是我們青年一代的責任。
(選自《中國工人》1959年第6期)
二、夏衍報告文學漫議(張寶華)
夏衍的報告文學,數量不可謂多,質量也并不均衡,但它對中國報告文學的發展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光明》創刊號的社評曾指出:“《包身工》可稱在中國的報告文學上開創了新的記錄。”這“新的記錄”自然不是數字的突破,而是質的變化。《包身工》是真正意義上的報告文學,它比較充分、完美地體現出報告文學的屬性特色,它既縮短了報告文學與小說的距離,又在報告文學與小說之間劃出了嚴格的界限。
夏衍的報告文學縮短了和小說的距離,并不是說他的報告文學已經小說化了,而是說他的報告文學強化了文學色彩。他運用了小說、散文乃至戲劇、電影一些富有表現力的藝術手法,使其具有了文學的形象性、生動性和強烈的藝術感染力。這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突出人的主體地位,著重描寫、刻畫富有一定典型意義的人物。“文學是人學”,特別是敘事性文學,是離不開人物的描寫和刻畫的,塑造典型人物是這類作品的中心課題。報告文學既然是文學家族的一員,它也應毫不例外地把人物刻畫擺在主體地位。報告文學脫胎于新聞紀實,因而在其興起的初期,多以報告事件為中心,其文學性主要表現在藝術技巧和文學語言的運用上。夏衍的報告文學擴展了人物描寫和刻畫的范圍,而且著意通過富有典型意義的人物來揭示某些事物的本質,使報告文學開始由以事作為中心向以人物為中心的轉變。例如《包身工》,雖然它還帶有濃重的新聞紀實色彩,但由于作者著重刻畫了蘆柴棒、小福子和不知姓名的小姑娘這三個人物,就極大地增強了作品的文學性。特別是通過對蘆柴棒燒火做飯、被逼帶病出工及下工搜身的三次細膩的描寫,相當具體、形象地揭露了包身工制度的罪惡。蘆柴棒這一人物形象,也和其他成功的典型一樣,給人留下了難忘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