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歌鑒賞(五)(教案)
【賞析】一首好詩,貴在有真情實感。有真情,可免造作扭捏、有實感,不致淺浮空洞。大凡詩人流離顛沛,死別生離,或躬逢其事,身臨其境。倘寄之吟詠,最易動人。所以嚴羽認為:“唐人好詩。多是征戍,遷謫,行旅、離別之作”。盧綸《晚次鄂州》,寫兵難中背井離鄉、顛沛奔波之苦,情真而意切,故不待雕琢,自出佳句。
首聯扣題寫“晚次鄂州”,但不露痕跡。”“云開遠見漢陽城”。說明行進方向。鄂州離漢陽甚遠,故下旬說“猶是孤帆一日程”。這樣遠的距離,當然不能直接看到。但詩人思鄉心切,日望歸程,天際云開,引領而望,仿佛已見到漢陽城,真恨不得馬上能夠趕到。可惜天色已晚,須待明日,而屈指計算,竟還有整整一天路程。句中一個“猶”字,道出詩人的迫促心情,一個“孤”字,流露了旅途的寂寞情緒。
次聯寫舟中情景。實際上是回顧旅途中百無聊賴的生活。“估客晝眠知浪靜,舟人夜語覺潮生”。白天風平浪靜,單調的行旅生活使人昏然欲睡;夜間江潮看漲,船家絮語,更覺長夜難明。估客晝眠,獨尋美夢,舟人夜語,自得其樂。這更加襯托出詩人晝夜難眠的焦躁心情。
第三聯抒發身世飄零之感和徹骨的思鄉之情。飄零于江湘之間,國難家愁,已染成我兩鬢星霜,剛巧又正值這肅殺的秋天,這一懷愁緒怎生了結!離家萬里,欲歸不能,這一片鄉情,只能托與夭上的明月。句中一個“逢”字,將白發與秋色融入一爐,愁緒倍增;一個“對”字,把有心與無情結為一體,興寄無窮。而上句 “秋”、下旬“心”,分明正含著一個“愁”字。詩人構思如此精巧,表面上幾乎不露形跡。
末聯直陳詩人的感慨。“舊業”指家中原有用以維持生計的產業。它已隨著戰亂而化為烏有。“鼓鼙”借指戰亂。戰爭已使人傾家蕩產,江海飄零,更哪堪江上再傳來戰鼓的聲音?句中“更堪”意謂“更哪堪”,因受詩句的限制,省作“更堪”。這一句言外之意是:雖然戰爭已令我一無所有,但戰火未熄,在逃難的途中,難保前方水路上不再碰上兵災。倘若真的碰上,那簡直無法忍受了。
本詩極力渲染戰亂給人民帶來的深重苦難。由于作者是通過自己的切身感受來表現的,所以有真情、有實感,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特別是第二聯的描繪入微,第三聯的造語精妙,都足以令人一唱三嘆。
6、《霜天曉角·儀真江上夜泊 黃機》賞析
寒江夜宿,長嘯江之曲。水底魚龍驚動,風卷地,浪翻屋。
詩情吟未足,酒興斷還續。草草興亡,休問功名,淚欲盈掬。
【作者介紹】黃機字幾仲(一作幾叔),號竹齋。南宋婺州東陽(今屬浙江)人。曾仕州郡。與岳珂酬唱,并有詞寄辛棄疾。詞風沉郁蒼涼,亦近辛派。著有《竹齋詩余》。毛晉跋其詞,以為“不乏寵柳嬌花,燕目行鶯目亢等語,何愧大晟上座”。李調元《雨村詞話》卷二亦稱:“黃機《竹齋詩馀》,清真不減美成。”皆認黃機源出周邦彥。然所見僅其婉麗一面。《四庫總目提要》推其贈岳珂諸詞,“皆沉郁蒼涼,不復作草媚花香之語”。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二復舉其《虞美人》“書生萬字平戎第,苦淚風前滴”之句,以為“慷慨激烈,發欲上指,詞境雖不高,然足以使懦夫有立志”。
【賞析】《霜天曉角?儀真江上夜泊》是一首沉郁悲蒼的抒情小詞,江山易幟、國運不昌之恨同英雄失路功名難就之悲互相凝結,表現了沉重的民族憂患和人生悲劇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