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的起源與特點》教學設計
宋室南渡后,由于國土大半淪喪,一部分有愛國思想的人憤慨痛心,他們要表達內心的不平,除著文賦詩外,也就利用起這一已十分流行的詞體來了。詞既用來寫家國事、民族恨,自然又走上了豪放派的路子。蘇軾當年播下的詞體革新的種子,埋藏了一段時間,終于到這時候開花結果了。張元幹、張孝祥、陸游、辛棄疾、陳亮、劉過,還有南宋后期的劉克莊、劉辰翁等,都在抒寫國家興亡的感慨中拿起了詞這個“武器”。其中最突出的自然就是辛棄疾。他不但與蘇軾并稱“蘇辛”,成為宋詞豪放派的代表,而且可算得上是宋詞中成就最高的真正的集大成者。他不但存詞數量最多(六百多首),題材風格也最為多樣;他不但能用詞直接記述重大史實,如寫金主完顏亮欲投鞭渡江,至瓜洲受阻,被嘩變金兵所殺,恰值辛氏奉表南歸,得以親見的情形說:“落日塞塵起,胡騎獵清秋。漢家組練十萬,列艦聳層樓。誰道投鞭飛渡?憶昔鳴髇血污,風雨佛貍愁。季子正年少,匹馬黑貂裘。”等等;也能用香草美人手法寫出“肝腸似火,色笑如花”的合乎傳統婉約風格的作品來,如《摸魚兒》(更能消)之類,還能作《祝英臺近》(寶釵分)、《粉蝶兒》(昨日春如)一類“昵狎溫柔”之詞;他的農村詞更是活潑清新,一派生機。他擅長使事用典,也能信手白描;他在蘇軾“以詩為詞”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以文為詞”,如《沁園春•將止酒》云:“杯汝來前!老子今朝,點檢形骸。甚長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氣似奔雷。漫說劉伶,古今達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渾如此,嘆汝于知己,真少恩哉!”人謂此詞是《毛穎傳》(見《七頌堂詞繹》),即是一例。總之,稼軒是大才,能無所不容。這樣,詞體又一次突破了倚聲的局限而得到了解放。
慷慨悲歌和憂國情懷只是南宋時代閃光的一面,相比之下,另一面的情況要嚴重得多,也普遍得多:習于茍安、追求聲色,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那些人當然不會欣賞革新派詞人的作品。也還有些不同程度上對現實感到失望的人,他們躲進了藝術王國,在專心制曲填詞上寄托自己的生活樂趣,竭力追求詞的聲律格調上的嚴謹與完美。這樣,周邦彥就成了他們崇拜和效法的對象,而詞則因此而明顯地趨向典雅化。最初的代表人物是長于音律又藝術感覺敏銳的白石道人姜夔,后來則有史達祖、吳文英、蔣捷、周密、張炎、王沂孫等人。他們被人稱之為格律派,也有人說他們是典雅派、風雅派。他們的藝術風格其實也不盡相同:“姜白石如野云孤飛,去留無跡。”(張炎《詞源》)故人稱“清空”;史達祖風格雖說與之相近,卻涉尖巧而多鉤勒;吳夢窗則綿密秾麗、才情橫溢,被人比作李長吉或李商隱,張炎譏其為“如七寶樓臺,眩人眼目,拆碎下來,不成片段”(《詞源》),苛刻之論,未免皮相。詠物詞在這一時期特盛,那些成了遺民的詞人多借此以寄托亡國之痛。宋亡入元之后,詞多模仿前賢而缺乏創新,已趨于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