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念劉和珍君教學設計
課文引用的四句詩按意思應分屬兩個層次(第二句后應為句號),前兩句與“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為一個層次。“親戚”“他人”均屬“向來相送人”,即給詩人送葬的人們。“他人”,即詩中的“賢達”,指詩人生前好友。“亦”,也,語氣副詞。“已”,已經,時間副詞,用法同“幽室一已閉”中的“已”。這兩句的意思是,親族們有的余哀未盡,別的人也已經唱過挽歌了。兩句表達的是一個意思,即“親戚”“他人”都因詩人的死而悲哀過。有人認為“親戚”與“他人”悲哀的程度有所不同,筆者認為,對詩人的思念之情,“他人”有的可能比“親戚”更甚。如“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兩句就通過想像寫出詩人死后,那些與詩人志趣相投,經常往來酬唱的生前摯友的惋惜、哀嘆之情。這雖是詩人單方面的想像,但這是以雙方的感情、友誼為基礎的,是合理的。在這首詩里,詩人不可能寫到這些友人在他死后不久便將他忘卻而“已經唱起歌來了”,也不可能寫到與詩人無關的“別人”,否則,既與詩的主旨不合,也不合詩人的個性、品質及人生觀。因此,這兩句詩的真正含義應該是:親族們在安葬死者時十分悲哀,有的還要悲痛一些日子;友人們在祭奠亡友時,頌讀祭文、詠唱挽歌也哀傷過;這,也就夠了,一個死者還期望什么呢?換一個角度說,作為活著的人也只有對死者哀悼、思念罷了,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接下來詩人作結道:“死去何所道(按:“道”,有人訓為“適”。無論“道”“適”,均不悖詩意),托體同山阿。”這兩句是全詩主旨所在,表達詩人對死亡的看法,一種看透人生的清醒和淡泊、脫俗的態度。
魯迅先生的引用,其正意在前兩句。文章第6節第2段,語意承上段一轉,指出革命者的犧牲畢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人們將會永遠紀念她們。接著便引用了這四句詩,并在結尾寫道:“倘能如此,這也就夠了。”意思是,倘若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能永遠紀念死者,記住這慘痛的教訓,那么,烈士們的鮮血就不會是白流的了。誠然,魯迅先生在引用時賦予了它新的內容和積極的含義,與陶潛原詩相比,其境界就高出甚多了。
(許振興《試析〈記念劉和珍君〉中兩個疑點》,載《中學語文教學》1996年l0期)
四、《記念劉和珍君》文中幾個句子的解釋(馮雪峰)
有好幾個讀者寫信給我,談到魯迅先生的《記念劉和珍君》一文(《華蓋集續編》)中有幾處不容易領會,現在照我的了解在這里解釋一下。
(一)原文第2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這真的猛士,應怎樣了解?又,為什么說真的猛士是哀痛者和幸福者?
照我的了解,真的猛土就是真的革命者的意思。這是泛指;有人以為系指在段祺瑞執政府前被殺害的四十多個愛國青年,我們看原文卻不是的。這樣犧牲了的愛國青年固然也應該說是革命者,但作者在這一節話中并沒有說到這一層意思。實際上,這些愛國者完全犧牲于反動政府的陰謀兇殺;他們當時只是為了援助外交徒手請愿而已。作者在全文中都并沒有認為這就是革命的行動。——根據原文,“慘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鮮血”就正是指的反動政府兇殺這種黑暗事實。因此,這句話就是說,真的革命者是敢于正視這樣黑暗的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