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傳》教案
尤其是,小說以集中的篇幅描述了阿q的精神與心理狀態。紅燭高照下,其張嘴的睡態、一腦子的“胡思亂想”中,我們卻看到了一個復蘇了的、本原的阿q式的想法。這也是合乎弗洛伊德關于存在與壓抑狀況的一般說明。(余鳳高《“心理分析”與中國現代小說》,中國科技出版社,1987年)當然,正如呂西安•戈德曼說:“真正的對立并不是像弗洛伊德所認為的存在于本我的沖動與自我之間,而是存在于本我的沖動與構成一個人的意識的沖動之間。”(《文學社會學方法論》109頁)由于阿q“是以一種變態的心理來這樣做的”,這種想象的“創造就把這種不足置于一種以病態的心理來對付的周圍世界之中。”它“產生于和顯示有關的主體之渴望的未滿足。為了支撐這強加給他的挫折,而被迫采取一種形象的創造來補償這些不滿足”。(《文學社會學方法論》117頁)
一般分析家都不會放過阿q玩弄小尼姑那一節文字。有人認為它是“催發了”阿q 的“性意識,由此而導致一場失敗的戀愛鬧劇”。(何滿子《導讀》)但本文的理解是,作品不僅有揭示阿 q的“變態”的用意;在結構上,這一節文字還是阿q精神的復蘇的一個征象;這也是全文的轉捩點。而阿q精神的復蘇,亦即對壓迫的解除,是需要一種“成功”的幫助的,而此舉又恰恰表明了這一點。阿q精神復蘇的其他例證如后來進了城,在未莊有了點“身價”,阿q回來時對所有的人冷冷的神氣,使他感到了自尊與得意,而且會“揚起右手,照著長脖子聽得出神的王胡的后項窩上直劈下去”,并喊著“嚓”。須指出的是,前面的章節里,阿q并非沒有成功的努力,卻都以失敗而告終,所以他無法解除那種環境的壓力,只能顯示其“精神勝利法”的一面。關于這一點,教參上講得頗為準確:阿q 的“精神勝利法”究其實,是“來自不斷反抗的不斷失敗,是還想反抗而在行動上不能實現反抗的自我安慰。它含有強烈的不屈服、不妥協,要求獲得反抗勝利的因素”。
有關阿q “精神虛無”的分析,(如李鐵秀《精神的黑暗與虛無——“阿q精神勝利法”解析》,《中學語文教學》XX年1期)細思起來有欠公允。事實上,他無事不刻的在努力著他的對壓迫的解除,如他對“革命”的喜愛,向往,并不斷爭取;雖然那“革命”非常的荒唐,但他有他的幻想與努力在,也說明其是有意識的,而且是一步一步的復蘇的。在行文的最后,他則有了清醒的“生命意識”喊出“救命……”而不是動物般的嚎叫,雖說他的生命在往后的即刻就消亡了。而這正說明了那個社會的死寂與無生氣,是不容得覺醒的意識的。和又與作者在《吶喊•自序》里談到“鐵屋子”的復雜心情是一樣的。
限于篇幅,本文就談到這里。需要指出的是,作品的寫作雖非起于一時,但自有其連貫性與穩定性。而且還可以得出一點結論,即阿q“自我意識”的逐漸復蘇與發展,構成了行文的基本情節。我們把《阿q正傳》的基本創作線索定性為自我意識的逐漸復蘇,是基于理解上的一種需要。惟其如此,作品方有一個在意義上能夠納入我們比較容易接受的理解結構。“事實上,如果一部作品或許在概念的層次或在言語的或在感覺意向的層次上表現了一種連貫的世界觀,它就具有哲學、文學或美學的效用。一旦成功的解析了它所表現的觀點,我們就能成功的理解它和解釋它。”(《文學社會學方法論》85頁)